第27章 (10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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戴川在旁邊感慨：“南姐銷路也不至於這麽差吧？現在渣男已經不知道死到哪去了，怎麽還不找個新男友開啟新生活？”
聽到這家夥又提這茬，唐悠伸手就掐他的腰。
但柳南卻大大方方：“沒合適的，以後我要找一個吳彥祖那麽帥的，哪怕是把我坑了也不吃虧，男人沒什麽好東西，所以順眼最重要！”
戴川拍胸脯道：“誰說的，我就很好。”
柳南瞪他：“你最好別幹什麽對不起小悠的事情，不然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。”
戴川不屑的撇撇嘴。
唐悠趕忙打岔說：“誒，前面有一點點，我想喝冰淇淋紅茶，你們要不要？”
柳南說：“好啊，以前加班的時候總叫這家外賣！”
唐悠立刻往前跑了兩步，擠進人群開始排隊。
柳南不滿的看向戴川：“這種事情，為什麽讓女朋友去做？”
戴川神秘地把她拉到一邊：“我是想偷偷跟你講句話。”
柳南警惕地看他。
戴川笑嘻嘻：“你哪天有空，陪我逛街買東西。”
柳南擡起腿就是一腳：“你有病吧？”
幸好戴川身手敏捷，才跳到旁邊的躲開，委屈道：“不是不是，你誤會了。那天我聽見小悠她媽媽嘮叨。說她舍不得買好衣服，買化妝品，她受委屈了，可能我平時覺得唐悠很順眼，沒有哪裏不好，才沒察覺吧？如果真是這樣的話。她舍不得買的東西我幫她買就好了，只不過我哪裏會挑？所以找你參謀下。”
柳南的家境比唐悠好了不知道多少倍，從前就很心疼她，此刻頓時轉著眼珠子準備痛宰小非酋一刀，轉而笑道：“是這樣嗎？看來誤會你了，那你可得把錢準備好，女孩子的東西貴的很，到時候不要舍不得。”
戴川說：“才不會！我的東西都很貴的好不好？”
“呵呵，看來你對異性的世界一無所知。”柳南興致勃勃地打量單純的戴川。
跑去買飲料的唐悠沒多久就跑回來，開心道：“剛才有客人點了三杯冰淇淋紅茶不要，我插隊買來了，今天運氣真好！”
戴川笑：“你哪天運氣不好呀，你就是運氣它本人吧？”
唐悠疑惑：“剛才你們倆在說什麽？”
柳南立刻擺手：“沒什麽，咱們走吧！我還得回去看店呢。”
——
前半截人生中，小非酋本來就沒有特別親密的女性朋友，更不曾談過戀愛，加之青春期之後在國外生活，對母親那些瓶瓶罐罐一無所知，所以等他果真跟柳南約在商場見面時，完全是只待宰的小羔羊。
“唐悠不怎麽化妝的。“柳南蓄勢待發，抱著手邊走邊說：“不過你可以給她買口紅，沒有女人不喜歡口紅。”
看到琳瑯滿目的商品，戴川多少有點不耐煩：“要不然我把卡給你，你幫她去買好了。”
柳南拒絕：“這是你的心意，還是我的心意？”
戴川屈服：“好好，那你說了算，買什麽口紅呢？”
柳南問：“牌子倒是不少，不過我也不知道她喜歡什麽顏色，你看怎麽辦？”
戴川十分上道：“那就多買幾只。”
柳南拼命正憋住笑，在化妝品櫃臺前用數不勝數的色號，將戴川嚇得魂飛魄散，而後又將他拽到海藍之謎的專櫃前面介紹：“這個護膚品效果最好了！”
戴川隨手拿個面霜：“好像見過我媽用過，不會很老氣嗎？”
柳南捂住嘴：“不老，就是貴。”
戴川十分豪氣：“那能多少錢，買一套！”
柳南笑：“你手裏那個就得四千塊了。”
戴川差點兒把盒子扔出去：“什麽！可以買兩個ps4！”
柳南樂得停不下來：“怎麽樣？害怕了嗎？”
讓戴川服氣那才是見鬼了：“我要一個禮盒！”
櫃員很開心，從來沒見過這種問都不問就買東西的客人，瞬間稱讚：“先生對女朋友真大方。”
柳南趕快撇清關系：“我可不是他女朋友，我是他小姨。”
櫃員驚訝：“啊？可是您這麽年輕……”
柳南非常喜歡開玩笑：“我都四十二了，看不出來嗎？”
櫃員打包裝邊感慨：“哎喲，那你保養的可真好，是不是用我們家產品用的呀？先生左轉前方二十米交款。”
戴川滿臉無語，終於意識到自己可能是掉進了一個大陷阱。
——
對此一無所知的唐悠還在家賢惠地熨衣服，看到戴川有新買的白襯衫又劃破了，不覺心疼的皺著眉喃喃自語：“要不要幫他補上？還是算了，出門要是被看到那多丟人，這料子也還算軟和，幹脆我自己當睡衣吧……”
這時防盜門一陣亂響，定是戴川那個家夥風風火火的回來的動靜。
唐悠好奇側頭：“咦，你不是說要跟朋友喝酒嗎？怎麽這麽快？”
隨即就被小非酋兩手拎著大包小包嚇壞了，站起身問：“你這是幹嗎去了？”
戴川累得氣喘籲籲，把東西放在客廳的地上：“嗯……我給你買了點生活用品……”
唐悠一臉懵逼，蹲下身翻看到有很多連衣裙、護膚品、化妝品以及流行的首飾，包括數不清的付款單和□□，頓時站起來發了火：“什麽生活用品，你怎麽這麽不懂事啊？這些東西沒有用的，現在退回去吧！”
戴川上樓時就覺得心虛，眼見事態想象中的發展完全不同，隨即緊張地裝腔作勢：“早就關門了，退、退不了！不喜歡就扔掉！”
說完他就逃回臥室，拿出ipad趴到床邊看視頻。
唐悠非常郁悶，俯身將付款單一張一張整理著時，忽然收到了柳南的短信。
柳南顯然很開心：“哈哈哈哈，沒想到戴川是個經典直男，笑死我了！”
唐悠不明所以地回覆了個問號。
柳南說：“他聽你媽媽念叨你舍不得給自己買好東西，覺得你可憐，便讓我陪他去商場購物，結果什麽都不懂，我騙他你喜歡什麽他就買什麽，估計現在小金庫花光、心頭正流血呢吧？”
唐悠頓時無語，想到沈霞平時確實喜歡嘮念那些沒用的話，不禁起身叉著腰嘆息。
——
事實上，小非酋當然沒有對唐悠不悅，只不過因為柳南的話而硬著頭皮買了太多東西，生怕唐悠數落自己更多，便祥裝喪氣地倒在床上不講話，試圖蒙混過關。
結果半段視頻沒看完，唐悠就敲門進來問道：“你到底怎麽啦？我缺什麽會給自己買的呀。”
戴川哼道：“你才不會。”
他本硬著頭皮看向天花板想對策，沒沒料到唐悠並沒有繼續罵他，反而輕聲道：總之謝謝了，但不要有第二次好不好？我要想逛街，讓你陪我去總行了吧？”
戴川這才一躍而起，沒想到擡眼發現她竟然穿著吊牌還沒摘的連衣裙，輕薄溫柔的黑□□紗，是名牌設計師才制作出來的大氣手筆，套在唐悠纖細的身體上的確亭亭玉立，她挺不好意思地低頭看看說：“好漂亮，真的謝謝你。”
戴川轉危為安，飛快地跳下床邀功：“那你不給我點獎勵嗎？”
說著就要擁抱唐悠。
唐悠小心地後退好幾步：“快躲開，不要把衣服弄壞了，這很貴的。”
然後就逃也似的離開了房間，跑到鏡子前自我欣賞去也。
被無視的戴川楞在原地，發現好像愚蠢地給自己找個新負擔，半晌才摸摸頭微笑，終於體會到老戴把血汗錢給錢楚買那些沒用之物時的心情所在，瞬間覺得自己離那個沒出息的理想又更進一步了。
☆、54.54
簽訂租房合同那天, 東川市風和日麗。
唐悠和戴川一同到場跟中介把手續辦完，然後便站在整整租了三年的小樓下面滿意觀看。
她扶著黑色的欄桿圍墻說：“先做一個招牌, 叫三途川工作室，怎麽樣？”
戴川點頭：“可以, 底下用來迎賓會客，樓上就給大家辦公休閑, 還有外面這間屋子, 你猜怎麽樣？”
唐悠莫名其妙：“什麽怎麽樣？”
戴川說：“就開個小書店吧, 當然書店門口的推薦永遠是我的大作！”
這件事他從來沒有跟唐悠商量過, 唐悠自然而然非常驚訝：“書店？”
戴川理所應當：“沒錯，從前你就跟我講過, 最大的願望是開個小書店，現在開在工作室旁邊, 我們有閑情照料，雇幾個倒班的店員就行，以後等你媽身體好了, 她還可以坐鎮當老板娘在這裏收錢, 省得悶在家裏, 不是一舉兩得？”
唐悠沒料到他還記得自己只隨口說過一次的話, 但絲毫不敢沖動：“還是算了吧, 工作室有很多事要忙的, 而且現在這年頭書店根本賺不了錢。”
戴川並沒有在開玩笑, 握住她的雙手說：“不是每個選擇都需要用錢去衡量它的價值, 你希望我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, 我對你也有同樣的希望，說白了不過是個小小的書店而已，掙不了錢就掙不了錢，就算勉強入不敷出也可以，反正這裏的租金已經算進工作室內的開支裏了，而且我們做的是圖書工作室，有個小書店擺在門口也不錯啊。”
唐悠又回頭望了望陽光下的精致小樓房，終於漸漸流露出充滿希望和幸福的笑意。
戴川這才松開她的手，從身上的包裏翻出了張文件說：“之前不是說忽然有個想法，等付出實踐就給你驚喜嗎？今天終於能告訴你了。”
唐悠接過來翻看，發現竟然是書店的經營註冊文件，店名那裏赫然寫著三個她無比熟悉、瞬間就能看到的字——枕邊書。
戴川溫柔地捋順唐悠被風吹亂的劉海：“人生中許多東西消失就是消失，過去就是過去，但還有我們願意記住的，一定會以意想不到的方式留下來。”
唐悠激動地伸手抱住戴川：“謝謝！”
戴川無奈地扶住她瘦弱的脊背：“好像剛認識你時，你就每天都對我說謝謝，前陣子剛剛改好這毛病，最近又變本加厲，咱倆之間有什麽好謝的？”
唐悠說：“因為你為我做的事，比其他所有人加起來還要多。”
戴川哼道：“這不是當然的嗎？我是誰？他們又是誰？”
凝望著小非酋洋洋自得的樣子。唐悠有不由自主地笑起來，瞇著眼睛道：“這個書店我一定會用心去開的，就算最後無法盈利，但它一定很漂亮、很可愛！”
戴川說：“不要著急，文化型店鋪需要做很多功課，等你有了想法再去裝修布置也不遲，這回帶你去日本玩，就是打算尋找日本的小書店參觀參觀，也許是國度差異的關系，那裏的書店有非常獨特的氣質，我覺得你肯定會喜歡，也會激發出出你更多的想法吧？”
對於他的好，唐悠幾乎已經到了無奈的地步：“你究竟是什麽時候想到這麽多事的？”
戴川不回答，只是握住她的手道：“走吧，不是還要去找王編輯商量再版的事嗎？”
其實有不少人跟唐悠勸過，像她這樣和對方生活在一起、工作在一起，太過親密的距離終究會帶來計劃之外的摩擦。
但事實上他們兩個人卻從來沒有真正的生過氣，吵過架。
感情就是如此吧？千萬努力、苦苦掙紮，都抵不過“合適”這個詞的力量大。
——
跟母親坦白後，唐悠可謂是無債一身輕。
她再也沒有更多的心理負擔，每天開開心心的工作和戀愛，等到周末便準時準點到療養院報道，從前掛在眼角眉梢的陰霾，終於徹底消失不見了。
而沈霞在郊區也過得充實，就連精神狀態都與從前不同。
這回她都見到女兒後，竟然還拿出幅國畫來給她瞧：“這是咱家之前養的海棠花。”
唐悠稱讚說：“還真不錯呢，媽媽你進步神速啊。”
沈霞開心地低頭：“都是張老師教的好。”
戴川對八卦非常敏感，立刻湊上來問道：“張老師是誰啊？”
沈霞笑：“是原來是一中的美術老師，退休了就來這裏兼職，特別有耐心。”
“是這樣啊。”戴川賤賤地說：“那我們得好好謝謝人家了，不如中午叫張老師一起吃飯吧？”
唐悠徹底服了：“餵……”
戴川理所當然地問：“怎麽啦？多交朋友有什麽不好，我也想學畫畫呢，阿姨，張老師在哪啊，我去找他！”
沈霞遲疑：“應該在美術室……”
她話音剛落，戴川就跑沒了影。
唐悠哭笑不得坐下幫母親揉肩，囑咐道：“做什麽都得有時有晌，畫畫就是個休閑，可別把自己累著。”
“真能嘮叨，知道啦。”沈霞答應。
唐悠這才從包裏摸出條嶄新的絲巾，親手給她系上：“嗯，在商場看到就覺得適合你，果然很好看。”
絲巾上都是燦爛的花色，沈霞不安：“哎呀，這個太花哨了吧？”
“才不呢，超級美！”唐悠漸漸也學會了戴川的語氣，而後摸上沈霞面色紅潤的臉，第無數次確認自己是真的沒有失去她。
——
張老師本名張春雷，看起來就是溫文爾雅的讀書人模樣，雖然頭發已經花白，比沈霞大了一輪有餘，但是衣著整潔、儀表堂堂，在餐廳落座後很大方地說：“終於見著你們兩個了，平時總聽你媽誇個不停，還有戴川的爺爺啊，好陣子沒來過了。”
戴川在旁邊笑得很開心，舉杯道：“張老師，我敬您，媽媽她沒有什麽別的愛好，就是喜歡畫畫，特別佩服畫畫好的人。”
唐悠在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腳，真不知方才還叫阿姨，怎麽現在就變成了媽。
張春雷的畫在東川頗有名氣，但態度很低調，擺手笑道：“小有所成，不足掛齒。”
戴川本還想談天說地，但唐悠目光炯炯，他趕快乖巧低頭。
唐悠這才開口：“張老師，平時多虧您照顧我媽媽，下個月我才能接她回家，這段日子還得在療養院麻煩您。”
張春雷驚呀：“這麽快就走了，在這兒住的不開心嗎？”
沈霞趕忙擺手：“哎，老在這住著怎麽行呀？孩子們兩頭跑也很累，我感覺自己的身體比之前好多了，回到市區能幫幫他們就幫幫忙，算是發揮餘熱。”
張春雷頷首：“也對。”
戴川立刻插嘴：“張老師，到時候歡迎你去我們家做客，小悠的手藝特別好，你想吃什麽就做什麽。”
張春雷笑：“那可不敢多打擾。”
唐悠道：“沒關系，我媽也沒幾個朋友，你去看她，她肯定會高興的。”
——
溫馨的團圓飯吃完，沈霞便在困乏中睡了過去。
兩個年輕人閑來無事，走在療養院周圍的小樹林裏悠閑散步。
唐悠累了半天，忍不住伸個懶腰道：“在這裏呆著真舒服，我都恨不得來養老了。”
戴川好奇：“你有沒有覺得你媽挺喜歡張老師的？”
“我的天呀。”唐悠失笑：“剛放過柳南和李雲傑，怎麽又琢磨到這兒來了？？你真是——”
戴川打斷她：“我是覺得你媽一個人沒意思，張老師有什麽不好的？”
唐悠一時找不到理由回答。
戴川問：“你爸已經去世十多年了吧？”
唐悠擡眸：“是不是想說我阻止我媽尋找幸福了？”
戴川道：“因為你對你爸爸感情很深，肯定會介意的。”
唐悠茫然思索片刻：“是會介意，但我從來沒講過反對的話，我媽也從來沒有這方面的想法，小時候不明白，現在想想是怕我受委屈嘛，不過她和我爸很相愛，不會那麽容易忘記的。”
戴川說：“無論如何，你都應該告訴她有這個機會，最後要怎樣是她自己的選擇。”
唐悠搖頭淺笑：“你還真是喜歡提全天下人操心。”
戴川擋住他的路：“是為你身邊的人操心，別人我才管不著。”
唐悠擡頭看他：“那我應該謝謝你？”
戴川俯身提要求：“親一下！”
唐悠偷窺到此時沒有過客，才飛速地照做，然後捏住他的鼻尖警告：“在外面老實點。”
戴川壞笑：“我現在覺得你媽媽在這裏呆的很開心，根本不想走，是怕折騰你又浪費錢你的錢，才聽話要離開。”
唐悠疑惑：“真的嗎？”
“那當然了。”戴川說：“誰都喜歡跟同齡人在一起，你說咱把她接回家，她對這著空的出租屋有什麽意思？”
唐悠忍不住戳川：“明明是你怕被打擾吧？”
戴川只是笑。
唐悠妥協：“我會問我媽的，她喜歡怎樣就怎樣。”
戴川立刻抱住她：“那我呢？我也要喜歡怎樣就怎樣。”
唐悠掙紮：“你還不夠無法無天嗎？”
不老實地戴川順勢把她舉起來：“我怎麽了？”
雙腳離地讓唐悠有點慌張，扶著他的肩膀正要回答，忽然看到只小松鼠跳過樹梢，頓時驚喜：“誒，你看！”
戴川順勢望去。
唐悠輕輕的摸出手機：“不要亂動，讓我照張相。”
說著她便輕輕地地用鏡頭對準松鼠。
誰知道戴川故意搗亂：“嘿！”
膽小的松鼠瞬間跳躍著消失了。
唐悠被氣了個半死：“你幹嘛呀？我要照小松鼠。”
戴川傲嬌：“對任何東西的關註都不能超過超過對我的。”
唐悠郁悶：“當我下來，我才不關註你呢。”
戴川輕輕地把她放在草地上：“是嗎？那我帶別人去吧。”
說著他便拿出手機晃了晃。
唐悠接過來一瞅，發現是簽證被通過的短信，頓時開心起來：“哇，我真的能看到櫻花嗎？”
“當然了，你以後你想看什麽都可以。”戴川輕輕地戳了下她臉上的陽光：“從今天起，你媽媽的事情讓我來操心，你為她而錯過的青春，我會全部都還給你。”
☆、55.55
第一次離開熟悉的國家, 讓唐悠十分緊張而期待。
起飛前的整個晚上，她根本就沒有睡著覺, 反覆將行李檢查了好幾遍才稍微安心。
待到終於趕至機場時, 戴川累到不禁感慨：“天啊, 你是不是把整間屋子都搬去了？”
唐悠在旁給他扇風：“到那麽遠的地方缺東少西可怎麽辦？肯定要多帶點啊。”
戴川嘆息：“人家都是帶空箱子購物, 我們怎麽反過來了？”
唐悠邊檢查證件邊道：“不要跟我提購物, 你上次買的東西夠我用上兩年了, 這回除了給大家帶禮物以外，不準亂花錢。”
“好好好，管家婆！”戴川在旁邊抱怨了句，找了個座位摸出手機打游戲：“你是不是把《陰陽師》a了？竟然四天沒上線。”
唐悠在旁邊擡頭笑：“ssr已經抽齊，好像沒有其他目標可以爭取。”
戴川瞪大眼睛：“什麽？你不是在玩我的非酋號嗎？”
唐悠說：“也不是很非, 斷斷續續該出的都出了。”
戴目前所玩的賬號是從她那裏搶來的，然而自從落到他手裏就變得十分不景氣, 此刻難免自言自語：“難道是我人黑？”
唐悠在旁笑話他：“你呀，就不要做碰運氣的事, 否則除了傷自尊也不會有什麽結果的。”
戴川幽怨擡頭。
唐悠毫不同情, 把一個拍立得塞到他手裏說：“快給我照一張, 這是柳南送我的禮物。”
戴川立即照做, 等著相片顯影後便感慨：“還不錯，瘦的人怎麽照都好看。”
唐悠輕手輕腳地接過照片, 然後坐在他旁邊打開個本子, 慢慢貼了上去：“從今天起我要記手帳, 就從日本旅行開始吧。”
戴川偷窺後不樂意：“為什麽只記你一個人, 我也要出鏡！”
唐悠背過去：“你少管那麽多，要是記你，你豈不是每天都要來偷看？討厭！”
“我肯定不會偷看，我發誓！”戴川睜著眼睛說瞎話，拉住她哀求：“起碼第一張照片應該是我們的合照吧？”
唐悠看他滿臉真誠，不由點頭。
戴川立刻摟住她，裝模做樣的說：“看鏡頭。”
唐悠當然朝鏡頭望去，結果下一秒就被他親住嘴唇，相機哢嚓一聲，生米煮成熟飯。
戴川露出功德圓滿的眼神。
唐悠郁悶地捂住臉道：“我就知道會這樣！”
正在這時，旁邊忽然傳來一陣嬉笑。
竟是個三四歲大的小男孩，忽閃著朝著他們咧著嘴巴。
戴川飛過去一個得意的眼神：“學著點！”
唐悠無語羞愧，拎起包把他揪起來說：“快走了！一會人家父母打你我可不管！”
戴川見登機時間已到，便尾隨她前去排隊，機場的落地窗外天高雲淡，是溫暖的春天終於來了。
——
明明在心裏遙遠的像另一個世界，可飛機不過在雲端穿越過兩個半小時，就穩穩地落到了東京的土地上，由於四周盡是陌生人群和根本聽不懂的語言，唐悠不禁有點忐忑，一直緊緊地跟在戴川旁邊。
由於在美國受過那麽多年的教育，戴川的英文很地道，無奈日式英語偏跟外星話差不多，害他跟地勤糾結半天才搞清坐地鐵的方向，忍不住邊走邊抱怨：“究竟在說什麽呀，大和民族的舌頭有問題嗎？”
“餵！”唐悠趕忙阻止他胡言。
戴川哼了聲，找到正確的地鐵線路說：“二十分鐘就到，我們先在東京待兩天，然後去京都，書店的地址我都查好了，跟著我走吧。”
“你可真厲害。”唐悠忍不住感慨：“如果我小小年紀就外出闖蕩，肯定不如你厲害。”
戴川說：“其實當初是因為不好好學英文才被我爸踢出去的，他總是數落我，覺得我考不上什麽好學校，在美國鍍鍍金就夠了，我當然不服氣，拼命好幾年，又是博功課，又是學著寫論文，還有各種學生活動和社區公益，最後被哥大錄取時，我爸下巴差點掉下來了，看著好爽。”
“原來你是反彈型的，看來我也得多打擊一下。”唐悠莞爾。
戴川立刻拉住她的胳膊：“不行，我的心靈已經傷痕累累，需要愛的安撫。”
唐悠往旁邊躲：“不許鬧。”
戴川習慣性地朝他歪著嘴角笑。
飽受“折磨”的唐悠已經不用他講就知道什麽意思了，立刻甩開小非酋躲到行李箱後面：“你答應我不在外面提過分要求的，說話不算數。”
“我什麽也沒要求啊，拉手不行嗎？”戴川笑。
唐悠開始猶豫，站著不動。
戴川立刻握住她的手，然後稍用力一拽，就把唐悠拽到了自己面前輕吻上去。
同在等車的日本人自然而然側頭觀看。
唐悠紅著臉低下頭後，暗自掐戴川的手指。
但小非酋似乎完全感覺不到疼痛，笑意更深地說：“出來玩，就要開開心心，知道嗎？”
——
作為同樣人□□炸、生活節奏超快的巨型城市，東京很多地方都與家鄉有種莫名的相似。
但這裏的街道更幹凈，過客也或真心或假意地彬彬有禮。
在酒店落腳後，兩個人便輕松地兜兜轉轉，找到了第一個目的地——坐落於代官山的鳥屋書店。
看起來小非酋的確為了旅行下過不少功夫，唐悠還沒進門就顯得歡喜不已，進去後更是不停地小聲感慨：“這裏好有情調啊，我要拍下來回去做參考。”
“你喜歡就好。”戴川端著咖啡在旁陪同，即便語言不通，卻也拿起本暢銷書說：“裝幀挺特色。”
這對天差地別的戀人難得有共同的興趣點，唐悠接過手道：“這個主冊和別冊的概念很好，下次給你做封面時也可以試試，可惜我不是設計師，他們更有經驗多了。”
生活在這個年代絕不容易，能夠對著黑紙白字笑意盎然，也算是種純潔與單純。
戴川忍不住在旁邊開啟自己的日常，打開手機攝像頭。
察覺到的唐悠趕緊用書擋住臉：“不準拍！”
“你拍書店，我拍你，有什麽不對？等會去我也寫手賬。”戴川哼道。
“真的嗎，關於什麽的手賬？”唐悠好奇。
戴川移開目光：“你不給我看你的，我也把我的藏起來。”
“喲，還會記仇呢。”唐悠露出笑容來，忽然往前走了兩步擡頭瞧著他。
戴川緊張：“怎麽了？”
誰想唐悠竟然伸手擁抱住他，枕著他的肩膀說：“就是忽然想抱抱你。”
戴川立刻捂耳朵：“不準說謝謝，不準說謝謝！”
唐悠當然沒說，她輕聲道：“我喜歡你。”
戴川這才慢慢地垂下手臂，見了鬼的有點不好意思。
書店外的春光正好，店內更是墨香滿堂。
古人寫的良辰美景對於唐悠而言，就是此時此刻，不差分毫。
——
雖然東京非常現代，但是為了體驗到當地的風土人情，戴川還是想盡辦法訂到了溫泉民俗。
可憐唐悠體質太過於虛弱，在四十多度的水裏泡了一刻鐘就頭暈眼花，被擡回房間時連站都站不起來，躺在榻榻米上滿臉郁悶地閉眸淺眠。
戴川出去幫她買了冰鎮果汁，風塵仆仆地端回來坐下道：“小悠，你這是怎麽了？”
唐悠翻身不理：“別吵，沒力氣……”
“看來回家後要跟我去健身了，這樣怎麽行？害我連刺身大餐都沒吃到。”戴川說。
“你去吃嘛，我睡會兒就好。”唐悠勸說。
“不要，自己沒食欲。”戴川起身打開拉門：“你就是一時缺氧加上失水過多，透透氣比較好。”
“嗯……”唐悠休息過後已經沒有剛才那麽惡心難受了，伸手拉過被子便打算睡覺。
戴川靠近後伸手把她半抱到懷裏，執意餵果汁：“補補水，我還加了糖呢。”
唐悠只得皺眉吞咽，而後說：“我沒事啦，不用擔心。”
“真的嗎？”戴川打量她：“如果出門一趟把你折騰病了，不僅你媽要罵我，我媽也不會跟我客氣的。”
“亂講。”唐悠自己接過杯子，繼續啜飲著果汁。
“是真的，畢竟錢女士做夢都在惦記著當奶奶。”戴川嘲笑道。
唐悠不安擡眼。
果然戴川轉而就把她按倒在枕頭上笑道：“老人家也不容易，我們就滿足她吧！”
“不要，我不要，你走開！”唐悠使勁掙紮。
“看來你真的恢覆了嘛。”戴川低頭親她：“不難受了？”
唐悠的臉仍舊紅撲撲的，但肯定不單因為溫泉的滾燙，她低聲哀求：“這種房子隔音不好的，隔壁走路都能聽見，你不要折騰好不好？”
自從兩人破掉禁忌之後，戴川的本色就徹底露了出來，仿佛從前那個小心、體貼又常害羞的男孩子完全是假象。
他親著她的耳垂笑著講：“你說為什麽呀，你越拒絕，我就越控制不住我自己。”
灼熱的氣息引燃了敏感的神經，唐悠顫抖側頭，拼命咬著嘴唇。
戴川一下子就拽開她的浴衣腰帶：“被聽見有什麽關系，日本人很開放的，難道你沒有看過東京小黃／片嗎？”
“我才不會看呢。”唐悠羞恥聲明。
戴川半躺在她旁邊，雙手越摸越不老實，輕咬著唐悠光裸的肩膀說：“沒關系，實踐比什麽都重要。”
唐悠的頭仍舊暈暈的，感到他握住自己的胸，立刻按住他的手氣到：“你……你就不能老實一天嗎？”
戴川的褲子都脫掉半截了，還一臉純良地搖頭。
唐悠被捏到敏感處，不禁悶哼出來，而後又飛快地用手背擋住嘴唇。
“有本事你真的一晚上不要出聲音，做得到我管你叫姐姐。”戴川不懷好意：“要是做不到嘛，就叫我哥哥。”
“小流氓！不要臉！”唐悠氣惱地罵道，而後又擡頭咬了下他的唇，似乎已然任命。
戴川溫柔回視，輕吻她的額頭道：“小悠。”
“嗯？”唐悠茫然。
戴川問：“生男孩就叫戴慕唐，生女孩就叫戴思悠，好不好？”
唐悠呆滯地楞了好幾秒，才失笑揍他：“你神經病啊！”
☆、56.56
來日本不體驗一下新幹線，仿佛旅行不能算完整, 從東京到京都共經四站, 只需兩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就能到達目的地。
已經玩過兩天的唐悠仍舊保持著充沛的精力，一大早晨便起身梳洗, 準時準點地搭上了火車。
她非常喜歡日本幹凈的環境, 一直扶著車窗戶眺望風景, 喃喃自語道：“火車開到哪裏都像一幅畫呀, 真美。”
戴川在旁邊揉著眼睛玩游戲：“你不要崇洋媚外好不好？東川也很美的。”
唐悠撲哧一笑：“昨晚吃大螃蟹的時候還發誓要留在這, 現在倒愛國了？你怎麽還在玩《陰陽師》呀, 有那麽好玩嗎？”
戴川說：“勤能補非, 你們歐洲人懂什麽？”
唐悠抱著他的胳膊枕在他的肩膀上, 偷望著屏幕道：“少貧嘴了，你現在的ssr也不少啦。”
戴川一臉不開心：“每次鬥技排到全服第一那個人，都被他吊打，不超越他我絕對不棄坑。”
“勝負心也太強了吧？月滿則虧，這種事情開心就好。”唐悠淡笑：“陪我出來旅行還一直盯著手機, 看來我要在微信裏講講你的狀況了。”
小非酋昨日心血來潮，將父母、沈霞還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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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到這家夥又提這茬，唐悠伸手就掐他的腰。
但柳南卻大大方方：“沒合適的，以後我要找一個吳彥祖那麽帥的，哪怕是把我坑了也不吃虧，男人沒什麽好東西，所以順眼最重要！”
戴川拍胸脯道：“誰說的，我就很好。”
柳南瞪他：“你最好別幹什麽對不起小悠的事情，不然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。”
戴川不屑的撇撇嘴。
唐悠趕忙打岔說：“誒，前面有一點點，我想喝冰淇淋紅茶，你們要不要？”
柳南說：“好啊，以前加班的時候總叫這家外賣！”
唐悠立刻往前跑了兩步，擠進人群開始排隊。
柳南不滿的看向戴川：“這種事情，為什麽讓女朋友去做？”
戴川神秘地把她拉到一邊：“我是想偷偷跟你講句話。”
柳南警惕地看他。
戴川笑嘻嘻：“你哪天有空，陪我逛街買東西。”
柳南擡起腿就是一腳：“你有病吧？”
幸好戴川身手敏捷，才跳到旁邊的躲開，委屈道：“不是不是，你誤會了。那天我聽見小悠她媽媽嘮叨。說她舍不得買好衣服，買化妝品，她受委屈了，可能我平時覺得唐悠很順眼，沒有哪裏不好，才沒察覺吧？如果真是這樣的話。她舍不得買的東西我幫她買就好了，只不過我哪裏會挑？所以找你參謀下。”
柳南的家境比唐悠好了不知道多少倍，從前就很心疼她，此刻頓時轉著眼珠子準備痛宰小非酋一刀，轉而笑道：“是這樣嗎？看來誤會你了，那你可得把錢準備好，女孩子的東西貴的很，到時候不要舍不得。”
戴川說：“才不會！我的東西都很貴的好不好？”
“呵呵，看來你對異性的世界一無所知。”柳南興致勃勃地打量單純的戴川。
跑去買飲料的唐悠沒多久就跑回來，開心道：“剛才有客人點了三杯冰淇淋紅茶不要，我插隊買來了，今天運氣真好！”
戴川笑：“你哪天運氣不好呀，你就是運氣它本人吧？”
唐悠疑惑：“剛才你們倆在說什麽？”
柳南立刻擺手：“沒什麽，咱們走吧！我還得回去看店呢。”
——
前半截人生中，小非酋本來就沒有特別親密的女性朋友，更不曾談過戀愛，加之青春期之後在國外生活，對母親那些瓶瓶罐罐一無所知，所以等他果真跟柳南約在商場見面時，完全是只待宰的小羔羊。
“唐悠不怎麽化妝的。“柳南蓄勢待發，抱著手邊走邊說：“不過你可以給她買口紅，沒有女人不喜歡口紅。”
看到琳瑯滿目的商品，戴川多少有點不耐煩：“要不然我把卡給你，你幫她去買好了。”
柳南拒絕：“這是你的心意，還是我的心意？”
戴川屈服：“好好，那你說了算，買什麽口紅呢？”
柳南問：“牌子倒是不少，不過我也不知道她喜歡什麽顏色，你看怎麽辦？”
戴川十分上道：“那就多買幾只。”
柳南拼命正憋住笑，在化妝品櫃臺前用數不勝數的色號，將戴川嚇得魂飛魄散，而後又將他拽到海藍之謎的專櫃前面介紹：“這個護膚品效果最好了！”
戴川隨手拿個面霜：“好像見過我媽用過，不會很老氣嗎？”
柳南捂住嘴：“不老，就是貴。”
戴川十分豪氣：“那能多少錢，買一套！”
柳南笑：“你手裏那個就得四千塊了。”
戴川差點兒把盒子扔出去：“什麽！可以買兩個ps4！”
柳南樂得停不下來：“怎麽樣？害怕了嗎？”
讓戴川服氣那才是見鬼了：“我要一個禮盒！”
櫃員很開心，從來沒見過這種問都不問就買東西的客人，瞬間稱讚：“先生對女朋友真大方。”
柳南趕快撇清關系：“我可不是他女朋友，我是他小姨。”
櫃員驚訝：“啊？可是您這麽年輕……”
柳南非常喜歡開玩笑：“我都四十二了，看不出來嗎？”
櫃員打包裝邊感慨：“哎喲，那你保養的可真好，是不是用我們家產品用的呀？先生左轉前方二十米交款。”
戴川滿臉無語，終於意識到自己可能是掉進了一個大陷阱。
——
對此一無所知的唐悠還在家賢惠地熨衣服，看到戴川有新買的白襯衫又劃破了，不覺心疼的皺著眉喃喃自語：“要不要幫他補上？還是算了，出門要是被看到那多丟人，這料子也還算軟和，幹脆我自己當睡衣吧……”
這時防盜門一陣亂響，定是戴川那個家夥風風火火的回來的動靜。
唐悠好奇側頭：“咦，你不是說要跟朋友喝酒嗎？怎麽這麽快？”
隨即就被小非酋兩手拎著大包小包嚇壞了，站起身問：“你這是幹嗎去了？”
戴川累得氣喘籲籲，把東西放在客廳的地上：“嗯……我給你買了點生活用品……”
唐悠一臉懵逼，蹲下身翻看到有很多連衣裙、護膚品、化妝品以及流行的首飾，包括數不清的付款單和□□，頓時站起來發了火：“什麽生活用品，你怎麽這麽不懂事啊？這些東西沒有用的，現在退回去吧！”
戴川上樓時就覺得心虛，眼見事態想象中的發展完全不同，隨即緊張地裝腔作勢：“早就關門了，退、退不了！不喜歡就扔掉！”
說完他就逃回臥室，拿出ipad趴到床邊看視頻。
唐悠非常郁悶，俯身將付款單一張一張整理著時，忽然收到了柳南的短信。
柳南顯然很開心：“哈哈哈哈，沒想到戴川是個經典直男，笑死我了！”
唐悠不明所以地回覆了個問號。
柳南說：“他聽你媽媽念叨你舍不得給自己買好東西，覺得你可憐，便讓我陪他去商場購物，結果什麽都不懂，我騙他你喜歡什麽他就買什麽，估計現在小金庫花光、心頭正流血呢吧？”
唐悠頓時無語，想到沈霞平時確實喜歡嘮念那些沒用的話，不禁起身叉著腰嘆息。
——
事實上，小非酋當然沒有對唐悠不悅，只不過因為柳南的話而硬著頭皮買了太多東西，生怕唐悠數落自己更多，便祥裝喪氣地倒在床上不講話，試圖蒙混過關。
結果半段視頻沒看完，唐悠就敲門進來問道：“你到底怎麽啦？我缺什麽會給自己買的呀。”
戴川哼道：“你才不會。”
他本硬著頭皮看向天花板想對策，沒沒料到唐悠並沒有繼續罵他，反而輕聲道：總之謝謝了，但不要有第二次好不好？我要想逛街，讓你陪我去總行了吧？”
戴川這才一躍而起，沒想到擡眼發現她竟然穿著吊牌還沒摘的連衣裙，輕薄溫柔的黑□□紗，是名牌設計師才制作出來的大氣手筆，套在唐悠纖細的身體上的確亭亭玉立，她挺不好意思地低頭看看說：“好漂亮，真的謝謝你。”
戴川轉危為安，飛快地跳下床邀功：“那你不給我點獎勵嗎？”
說著就要擁抱唐悠。
唐悠小心地後退好幾步：“快躲開，不要把衣服弄壞了，這很貴的。”
然後就逃也似的離開了房間，跑到鏡子前自我欣賞去也。
被無視的戴川楞在原地，發現好像愚蠢地給自己找個新負擔，半晌才摸摸頭微笑，終於體會到老戴把血汗錢給錢楚買那些沒用之物時的心情所在，瞬間覺得自己離那個沒出息的理想又更進一步了。
☆、54.54
簽訂租房合同那天, 東川市風和日麗。
唐悠和戴川一同到場跟中介把手續辦完，然後便站在整整租了三年的小樓下面滿意觀看。
她扶著黑色的欄桿圍墻說：“先做一個招牌, 叫三途川工作室，怎麽樣？”
戴川點頭：“可以, 底下用來迎賓會客，樓上就給大家辦公休閑, 還有外面這間屋子, 你猜怎麽樣？”
唐悠莫名其妙：“什麽怎麽樣？”
戴川說：“就開個小書店吧, 當然書店門口的推薦永遠是我的大作！”
這件事他從來沒有跟唐悠商量過, 唐悠自然而然非常驚訝：“書店？”
戴川理所應當：“沒錯，從前你就跟我講過, 最大的願望是開個小書店，現在開在工作室旁邊, 我們有閑情照料，雇幾個倒班的店員就行，以後等你媽身體好了, 她還可以坐鎮當老板娘在這裏收錢, 省得悶在家裏, 不是一舉兩得？”
唐悠沒料到他還記得自己只隨口說過一次的話, 但絲毫不敢沖動：“還是算了吧, 工作室有很多事要忙的, 而且現在這年頭書店根本賺不了錢。”
戴川並沒有在開玩笑, 握住她的雙手說：“不是每個選擇都需要用錢去衡量它的價值, 你希望我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, 我對你也有同樣的希望，說白了不過是個小小的書店而已，掙不了錢就掙不了錢，就算勉強入不敷出也可以，反正這裏的租金已經算進工作室內的開支裏了，而且我們做的是圖書工作室，有個小書店擺在門口也不錯啊。”
唐悠又回頭望了望陽光下的精致小樓房，終於漸漸流露出充滿希望和幸福的笑意。
戴川這才松開她的手，從身上的包裏翻出了張文件說：“之前不是說忽然有個想法，等付出實踐就給你驚喜嗎？今天終於能告訴你了。”
唐悠接過來翻看，發現竟然是書店的經營註冊文件，店名那裏赫然寫著三個她無比熟悉、瞬間就能看到的字——枕邊書。
戴川溫柔地捋順唐悠被風吹亂的劉海：“人生中許多東西消失就是消失，過去就是過去，但還有我們願意記住的，一定會以意想不到的方式留下來。”
唐悠激動地伸手抱住戴川：“謝謝！”
戴川無奈地扶住她瘦弱的脊背：“好像剛認識你時，你就每天都對我說謝謝，前陣子剛剛改好這毛病，最近又變本加厲，咱倆之間有什麽好謝的？”
唐悠說：“因為你為我做的事，比其他所有人加起來還要多。”
戴川哼道：“這不是當然的嗎？我是誰？他們又是誰？”
凝望著小非酋洋洋自得的樣子。唐悠有不由自主地笑起來，瞇著眼睛道：“這個書店我一定會用心去開的，就算最後無法盈利，但它一定很漂亮、很可愛！”
戴川說：“不要著急，文化型店鋪需要做很多功課，等你有了想法再去裝修布置也不遲，這回帶你去日本玩，就是打算尋找日本的小書店參觀參觀，也許是國度差異的關系，那裏的書店有非常獨特的氣質，我覺得你肯定會喜歡，也會激發出出你更多的想法吧？”
對於他的好，唐悠幾乎已經到了無奈的地步：“你究竟是什麽時候想到這麽多事的？”
戴川不回答，只是握住她的手道：“走吧，不是還要去找王編輯商量再版的事嗎？”
其實有不少人跟唐悠勸過，像她這樣和對方生活在一起、工作在一起，太過親密的距離終究會帶來計劃之外的摩擦。
但事實上他們兩個人卻從來沒有真正的生過氣，吵過架。
感情就是如此吧？千萬努力、苦苦掙紮，都抵不過“合適”這個詞的力量大。
——
跟母親坦白後，唐悠可謂是無債一身輕。
她再也沒有更多的心理負擔，每天開開心心的工作和戀愛，等到周末便準時準點到療養院報道，從前掛在眼角眉梢的陰霾，終於徹底消失不見了。
而沈霞在郊區也過得充實，就連精神狀態都與從前不同。
這回她都見到女兒後，竟然還拿出幅國畫來給她瞧：“這是咱家之前養的海棠花。”
唐悠稱讚說：“還真不錯呢，媽媽你進步神速啊。”
沈霞開心地低頭：“都是張老師教的好。”
戴川對八卦非常敏感，立刻湊上來問道：“張老師是誰啊？”
沈霞笑：“是原來是一中的美術老師，退休了就來這裏兼職，特別有耐心。”
“是這樣啊。”戴川賤賤地說：“那我們得好好謝謝人家了，不如中午叫張老師一起吃飯吧？”
唐悠徹底服了：“餵……”
戴川理所當然地問：“怎麽啦？多交朋友有什麽不好，我也想學畫畫呢，阿姨，張老師在哪啊，我去找他！”
沈霞遲疑：“應該在美術室……”
她話音剛落，戴川就跑沒了影。
唐悠哭笑不得坐下幫母親揉肩，囑咐道：“做什麽都得有時有晌，畫畫就是個休閑，可別把自己累著。”
“真能嘮叨，知道啦。”沈霞答應。
唐悠這才從包裏摸出條嶄新的絲巾，親手給她系上：“嗯，在商場看到就覺得適合你，果然很好看。”
絲巾上都是燦爛的花色，沈霞不安：“哎呀，這個太花哨了吧？”
“才不呢，超級美！”唐悠漸漸也學會了戴川的語氣，而後摸上沈霞面色紅潤的臉，第無數次確認自己是真的沒有失去她。
——
張老師本名張春雷，看起來就是溫文爾雅的讀書人模樣，雖然頭發已經花白，比沈霞大了一輪有餘，但是衣著整潔、儀表堂堂，在餐廳落座後很大方地說：“終於見著你們兩個了，平時總聽你媽誇個不停，還有戴川的爺爺啊，好陣子沒來過了。”
戴川在旁邊笑得很開心，舉杯道：“張老師，我敬您，媽媽她沒有什麽別的愛好，就是喜歡畫畫，特別佩服畫畫好的人。”
唐悠在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腳，真不知方才還叫阿姨，怎麽現在就變成了媽。
張春雷的畫在東川頗有名氣，但態度很低調，擺手笑道：“小有所成，不足掛齒。”
戴川本還想談天說地，但唐悠目光炯炯，他趕快乖巧低頭。
唐悠這才開口：“張老師，平時多虧您照顧我媽媽，下個月我才能接她回家，這段日子還得在療養院麻煩您。”
張春雷驚呀：“這麽快就走了，在這兒住的不開心嗎？”
沈霞趕忙擺手：“哎，老在這住著怎麽行呀？孩子們兩頭跑也很累，我感覺自己的身體比之前好多了，回到市區能幫幫他們就幫幫忙，算是發揮餘熱。”
張春雷頷首：“也對。”
戴川立刻插嘴：“張老師，到時候歡迎你去我們家做客，小悠的手藝特別好，你想吃什麽就做什麽。”
張春雷笑：“那可不敢多打擾。”
唐悠道：“沒關系，我媽也沒幾個朋友，你去看她，她肯定會高興的。”
——
溫馨的團圓飯吃完，沈霞便在困乏中睡了過去。
兩個年輕人閑來無事，走在療養院周圍的小樹林裏悠閑散步。
唐悠累了半天，忍不住伸個懶腰道：“在這裏呆著真舒服，我都恨不得來養老了。”
戴川好奇：“你有沒有覺得你媽挺喜歡張老師的？”
“我的天呀。”唐悠失笑：“剛放過柳南和李雲傑，怎麽又琢磨到這兒來了？？你真是——”
戴川打斷她：“我是覺得你媽一個人沒意思，張老師有什麽不好的？”
唐悠一時找不到理由回答。
戴川問：“你爸已經去世十多年了吧？”
唐悠擡眸：“是不是想說我阻止我媽尋找幸福了？”
戴川道：“因為你對你爸爸感情很深，肯定會介意的。”
唐悠茫然思索片刻：“是會介意，但我從來沒講過反對的話，我媽也從來沒有這方面的想法，小時候不明白，現在想想是怕我受委屈嘛，不過她和我爸很相愛，不會那麽容易忘記的。”
戴川說：“無論如何，你都應該告訴她有這個機會，最後要怎樣是她自己的選擇。”
唐悠搖頭淺笑：“你還真是喜歡提全天下人操心。”
戴川擋住他的路：“是為你身邊的人操心，別人我才管不著。”
唐悠擡頭看他：“那我應該謝謝你？”
戴川俯身提要求：“親一下！”
唐悠偷窺到此時沒有過客，才飛速地照做，然後捏住他的鼻尖警告：“在外面老實點。”
戴川壞笑：“我現在覺得你媽媽在這裏呆的很開心，根本不想走，是怕折騰你又浪費錢你的錢，才聽話要離開。”
唐悠疑惑：“真的嗎？”
“那當然了。”戴川說：“誰都喜歡跟同齡人在一起，你說咱把她接回家，她對這著空的出租屋有什麽意思？”
唐悠忍不住戳川：“明明是你怕被打擾吧？”
戴川只是笑。
唐悠妥協：“我會問我媽的，她喜歡怎樣就怎樣。”
戴川立刻抱住她：“那我呢？我也要喜歡怎樣就怎樣。”
唐悠掙紮：“你還不夠無法無天嗎？”
不老實地戴川順勢把她舉起來：“我怎麽了？”
雙腳離地讓唐悠有點慌張，扶著他的肩膀正要回答，忽然看到只小松鼠跳過樹梢，頓時驚喜：“誒，你看！”
戴川順勢望去。
唐悠輕輕的摸出手機：“不要亂動，讓我照張相。”
說著她便輕輕地地用鏡頭對準松鼠。
誰知道戴川故意搗亂：“嘿！”
膽小的松鼠瞬間跳躍著消失了。
唐悠被氣了個半死：“你幹嘛呀？我要照小松鼠。”
戴川傲嬌：“對任何東西的關註都不能超過超過對我的。”
唐悠郁悶：“當我下來，我才不關註你呢。”
戴川輕輕地把她放在草地上：“是嗎？那我帶別人去吧。”
說著他便拿出手機晃了晃。
唐悠接過來一瞅，發現是簽證被通過的短信，頓時開心起來：“哇，我真的能看到櫻花嗎？”
“當然了，你以後你想看什麽都可以。”戴川輕輕地戳了下她臉上的陽光：“從今天起，你媽媽的事情讓我來操心，你為她而錯過的青春，我會全部都還給你。”
☆、55.55
第一次離開熟悉的國家, 讓唐悠十分緊張而期待。
起飛前的整個晚上，她根本就沒有睡著覺, 反覆將行李檢查了好幾遍才稍微安心。
待到終於趕至機場時, 戴川累到不禁感慨：“天啊, 你是不是把整間屋子都搬去了？”
唐悠在旁給他扇風：“到那麽遠的地方缺東少西可怎麽辦？肯定要多帶點啊。”
戴川嘆息：“人家都是帶空箱子購物, 我們怎麽反過來了？”
唐悠邊檢查證件邊道：“不要跟我提購物, 你上次買的東西夠我用上兩年了, 這回除了給大家帶禮物以外，不準亂花錢。”
“好好好，管家婆！”戴川在旁邊抱怨了句，找了個座位摸出手機打游戲：“你是不是把《陰陽師》a了？竟然四天沒上線。”
唐悠在旁邊擡頭笑：“ssr已經抽齊，好像沒有其他目標可以爭取。”
戴川瞪大眼睛：“什麽？你不是在玩我的非酋號嗎？”
唐悠說：“也不是很非, 斷斷續續該出的都出了。”
戴目前所玩的賬號是從她那裏搶來的，然而自從落到他手裏就變得十分不景氣, 此刻難免自言自語：“難道是我人黑？”
唐悠在旁笑話他：“你呀，就不要做碰運氣的事, 否則除了傷自尊也不會有什麽結果的。”
戴川幽怨擡頭。
唐悠毫不同情, 把一個拍立得塞到他手裏說：“快給我照一張, 這是柳南送我的禮物。”
戴川立即照做, 等著相片顯影後便感慨：“還不錯，瘦的人怎麽照都好看。”
唐悠輕手輕腳地接過照片, 然後坐在他旁邊打開個本子, 慢慢貼了上去：“從今天起我要記手帳, 就從日本旅行開始吧。”
戴川偷窺後不樂意：“為什麽只記你一個人, 我也要出鏡！”
唐悠背過去：“你少管那麽多，要是記你，你豈不是每天都要來偷看？討厭！”
“我肯定不會偷看，我發誓！”戴川睜著眼睛說瞎話，拉住她哀求：“起碼第一張照片應該是我們的合照吧？”
唐悠看他滿臉真誠，不由點頭。
戴川立刻摟住她，裝模做樣的說：“看鏡頭。”
唐悠當然朝鏡頭望去，結果下一秒就被他親住嘴唇，相機哢嚓一聲，生米煮成熟飯。
戴川露出功德圓滿的眼神。
唐悠郁悶地捂住臉道：“我就知道會這樣！”
正在這時，旁邊忽然傳來一陣嬉笑。
竟是個三四歲大的小男孩，忽閃著朝著他們咧著嘴巴。
戴川飛過去一個得意的眼神：“學著點！”
唐悠無語羞愧，拎起包把他揪起來說：“快走了！一會人家父母打你我可不管！”
戴川見登機時間已到，便尾隨她前去排隊，機場的落地窗外天高雲淡，是溫暖的春天終於來了。
——
明明在心裏遙遠的像另一個世界，可飛機不過在雲端穿越過兩個半小時，就穩穩地落到了東京的土地上，由於四周盡是陌生人群和根本聽不懂的語言，唐悠不禁有點忐忑，一直緊緊地跟在戴川旁邊。
由於在美國受過那麽多年的教育，戴川的英文很地道，無奈日式英語偏跟外星話差不多，害他跟地勤糾結半天才搞清坐地鐵的方向，忍不住邊走邊抱怨：“究竟在說什麽呀，大和民族的舌頭有問題嗎？”
“餵！”唐悠趕忙阻止他胡言。
戴川哼了聲，找到正確的地鐵線路說：“二十分鐘就到，我們先在東京待兩天，然後去京都，書店的地址我都查好了，跟著我走吧。”
“你可真厲害。”唐悠忍不住感慨：“如果我小小年紀就外出闖蕩，肯定不如你厲害。”
戴川說：“其實當初是因為不好好學英文才被我爸踢出去的，他總是數落我，覺得我考不上什麽好學校，在美國鍍鍍金就夠了，我當然不服氣，拼命好幾年，又是博功課，又是學著寫論文，還有各種學生活動和社區公益，最後被哥大錄取時，我爸下巴差點掉下來了，看著好爽。”
“原來你是反彈型的，看來我也得多打擊一下。”唐悠莞爾。
戴川立刻拉住她的胳膊：“不行，我的心靈已經傷痕累累，需要愛的安撫。”
唐悠往旁邊躲：“不許鬧。”
戴川習慣性地朝他歪著嘴角笑。
飽受“折磨”的唐悠已經不用他講就知道什麽意思了，立刻甩開小非酋躲到行李箱後面：“你答應我不在外面提過分要求的，說話不算數。”
“我什麽也沒要求啊，拉手不行嗎？”戴川笑。
唐悠開始猶豫，站著不動。
戴川立刻握住她的手，然後稍用力一拽，就把唐悠拽到了自己面前輕吻上去。
同在等車的日本人自然而然側頭觀看。
唐悠紅著臉低下頭後，暗自掐戴川的手指。
但小非酋似乎完全感覺不到疼痛，笑意更深地說：“出來玩，就要開開心心，知道嗎？”
——
作為同樣人□□炸、生活節奏超快的巨型城市，東京很多地方都與家鄉有種莫名的相似。
但這裏的街道更幹凈，過客也或真心或假意地彬彬有禮。
在酒店落腳後，兩個人便輕松地兜兜轉轉，找到了第一個目的地——坐落於代官山的鳥屋書店。
看起來小非酋的確為了旅行下過不少功夫，唐悠還沒進門就顯得歡喜不已，進去後更是不停地小聲感慨：“這裏好有情調啊，我要拍下來回去做參考。”
“你喜歡就好。”戴川端著咖啡在旁陪同，即便語言不通，卻也拿起本暢銷書說：“裝幀挺特色。”
這對天差地別的戀人難得有共同的興趣點，唐悠接過手道：“這個主冊和別冊的概念很好，下次給你做封面時也可以試試，可惜我不是設計師，他們更有經驗多了。”
生活在這個年代絕不容易，能夠對著黑紙白字笑意盎然，也算是種純潔與單純。
戴川忍不住在旁邊開啟自己的日常，打開手機攝像頭。
察覺到的唐悠趕緊用書擋住臉：“不準拍！”
“你拍書店，我拍你，有什麽不對？等會去我也寫手賬。”戴川哼道。
“真的嗎，關於什麽的手賬？”唐悠好奇。
戴川移開目光：“你不給我看你的，我也把我的藏起來。”
“喲，還會記仇呢。”唐悠露出笑容來，忽然往前走了兩步擡頭瞧著他。
戴川緊張：“怎麽了？”
誰想唐悠竟然伸手擁抱住他，枕著他的肩膀說：“就是忽然想抱抱你。”
戴川立刻捂耳朵：“不準說謝謝，不準說謝謝！”
唐悠當然沒說，她輕聲道：“我喜歡你。”
戴川這才慢慢地垂下手臂，見了鬼的有點不好意思。
書店外的春光正好，店內更是墨香滿堂。
古人寫的良辰美景對於唐悠而言，就是此時此刻，不差分毫。
——
雖然東京非常現代，但是為了體驗到當地的風土人情，戴川還是想盡辦法訂到了溫泉民俗。
可憐唐悠體質太過於虛弱，在四十多度的水裏泡了一刻鐘就頭暈眼花，被擡回房間時連站都站不起來，躺在榻榻米上滿臉郁悶地閉眸淺眠。
戴川出去幫她買了冰鎮果汁，風塵仆仆地端回來坐下道：“小悠，你這是怎麽了？”
唐悠翻身不理：“別吵，沒力氣……”
“看來回家後要跟我去健身了，這樣怎麽行？害我連刺身大餐都沒吃到。”戴川說。
“你去吃嘛，我睡會兒就好。”唐悠勸說。
“不要，自己沒食欲。”戴川起身打開拉門：“你就是一時缺氧加上失水過多，透透氣比較好。”
“嗯……”唐悠休息過後已經沒有剛才那麽惡心難受了，伸手拉過被子便打算睡覺。
戴川靠近後伸手把她半抱到懷裏，執意餵果汁：“補補水，我還加了糖呢。”
唐悠只得皺眉吞咽，而後說：“我沒事啦，不用擔心。”
“真的嗎？”戴川打量她：“如果出門一趟把你折騰病了，不僅你媽要罵我，我媽也不會跟我客氣的。”
“亂講。”唐悠自己接過杯子，繼續啜飲著果汁。
“是真的，畢竟錢女士做夢都在惦記著當奶奶。”戴川嘲笑道。
唐悠不安擡眼。
果然戴川轉而就把她按倒在枕頭上笑道：“老人家也不容易，我們就滿足她吧！”
“不要，我不要，你走開！”唐悠使勁掙紮。
“看來你真的恢覆了嘛。”戴川低頭親她：“不難受了？”
唐悠的臉仍舊紅撲撲的，但肯定不單因為溫泉的滾燙，她低聲哀求：“這種房子隔音不好的，隔壁走路都能聽見，你不要折騰好不好？”
自從兩人破掉禁忌之後，戴川的本色就徹底露了出來，仿佛從前那個小心、體貼又常害羞的男孩子完全是假象。
他親著她的耳垂笑著講：“你說為什麽呀，你越拒絕，我就越控制不住我自己。”
灼熱的氣息引燃了敏感的神經，唐悠顫抖側頭，拼命咬著嘴唇。
戴川一下子就拽開她的浴衣腰帶：“被聽見有什麽關系，日本人很開放的，難道你沒有看過東京小黃／片嗎？”
“我才不會看呢。”唐悠羞恥聲明。
戴川半躺在她旁邊，雙手越摸越不老實，輕咬著唐悠光裸的肩膀說：“沒關系，實踐比什麽都重要。”
唐悠的頭仍舊暈暈的，感到他握住自己的胸，立刻按住他的手氣到：“你……你就不能老實一天嗎？”
戴川的褲子都脫掉半截了，還一臉純良地搖頭。
唐悠被捏到敏感處，不禁悶哼出來，而後又飛快地用手背擋住嘴唇。
“有本事你真的一晚上不要出聲音，做得到我管你叫姐姐。”戴川不懷好意：“要是做不到嘛，就叫我哥哥。”
“小流氓！不要臉！”唐悠氣惱地罵道，而後又擡頭咬了下他的唇，似乎已然任命。
戴川溫柔回視，輕吻她的額頭道：“小悠。”
“嗯？”唐悠茫然。
戴川問：“生男孩就叫戴慕唐，生女孩就叫戴思悠，好不好？”
唐悠呆滯地楞了好幾秒，才失笑揍他：“你神經病啊！”
☆、56.56
來日本不體驗一下新幹線，仿佛旅行不能算完整, 從東京到京都共經四站, 只需兩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就能到達目的地。
已經玩過兩天的唐悠仍舊保持著充沛的精力，一大早晨便起身梳洗, 準時準點地搭上了火車。
她非常喜歡日本幹凈的環境, 一直扶著車窗戶眺望風景, 喃喃自語道：“火車開到哪裏都像一幅畫呀, 真美。”
戴川在旁邊揉著眼睛玩游戲：“你不要崇洋媚外好不好？東川也很美的。”
唐悠撲哧一笑：“昨晚吃大螃蟹的時候還發誓要留在這, 現在倒愛國了？你怎麽還在玩《陰陽師》呀, 有那麽好玩嗎？”
戴川說：“勤能補非, 你們歐洲人懂什麽？”
唐悠抱著他的胳膊枕在他的肩膀上, 偷望著屏幕道：“少貧嘴了，你現在的ssr也不少啦。”
戴川一臉不開心：“每次鬥技排到全服第一那個人，都被他吊打，不超越他我絕對不棄坑。”
“勝負心也太強了吧？月滿則虧，這種事情開心就好。”唐悠淡笑：“陪我出來旅行還一直盯著手機, 看來我要在微信裏講講你的狀況了。”
小非酋昨日心血來潮，將父母、沈霞還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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